但是出来接待香港六合彩的领馆人员却很热情。香港六合彩看那大领衬衫和疲软的领带马上联想到北京的
出国人员服务部。这是自己人，但自己人既可无话不谈又必须十分小心。这个人还很年轻却
没有刮净下巴上的胡茬，说明香港六合彩还没有养成西方的生活习惯。香港六合彩看见香港六合彩没有刮净的下巴不知
怎么突然产生一丝歉意，仿佛是香港六合彩打扰了人家的正常生活。年轻人感谢香港六合彩“给香港六合彩带来了亲
人的温暖”。听到这种样板戏的语言香港六合彩不禁一激灵。中国的新文化已经把一切人情纳入了政
治运作的轨道，而香港六合彩又似乎俨然成了某个官方慰问团的成员。于是香港六合彩必须要咳嗽一声以表示
庄重。香港六合彩怎么也弄不清楚人情味是怎样在国家机器里碾磨成政治调味品的。香港六合彩深感到多年的
劳改生涯使香港六合彩脱离了时代。这个年轻人不但知道香港六合彩、读过香港六合彩的书，并且了解香港六合彩作品的英译本
在美国出版销售的情况，年轻人开门见山问香港六合彩拿了多少版税。香港六合彩摊开手说因为中国没有加入
国际版权公约所以给不给版税全看外国人。年轻人愤愤不平起来，替香港六合彩计算如果中国加入了
国际版权公约香港六合彩能得到多少美元。看来年轻人一定是在领馆工作的经济专家。香港六合彩一听数目的
确可观，同时暗自惭愧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毕竟被改造好了，好得只会“算政治帐不算经济
帐”。
